裴玄轻轻摇了摇头。
季白：“所以呢？”
裴玄将头低的更低，闷声道：“所以阿玄还不能叫你娘子。”
季白闻言，随即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收回了视线，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道：“坐好。”
裴玄坐了下来。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裴玄偏头看向一旁侧颜都漂亮到让人窒息的人，先是愣了愣，然后凑过去想要看清楚他眼尾处的红痣。
季白偏过脸，两人差点撞在一起，他的头朝后仰了些，看着眉眼深邃的裴玄，眉头轻蹙道：“怎么了？”
裴玄抬手摸了摸他眼尾处的红痣，似在思索，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好像见过你。”
他低头努力回忆，像是想要知道在哪里见过，很快，他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道：“想起来了！！阿玄在很小的时候梦到过你！！”
说完，他又很快耷拉下来头，抿唇道：“但是梦里的你跟现在长得有点不一样，可是我觉得你就是我梦里的那个人，因为你和他都有这颗漂亮的红痣。”
“梦里的你长得比现在要好看很多很多，但是对阿玄不好，不肯跟我说话，也不肯跟我玩。”
说着，裴玄像是回忆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语气也变得有些哽咽了起来：“还总是叫我滚，不让我靠近你，可是我不想走，然后你就把我关在门外，不肯吃饭也不肯见我。”
季白眉头轻蹙，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不是楚玄在清水境时候的记忆。
在清水境的时候，自己第一天就将他关在了门外，可是门第二天就被这个家伙拆了，直到现在清水境里所有的房间都还没有门。
听着面前人的话他渐渐明白，这是他丢失的那段记忆发生的事情。
季白抬眸，看着面前人冒着红血丝的眼睛微微一愣。
“可是即使那样，我还是好喜欢好喜欢你，但是...但是你却在我怀里慢慢的消失，我好难过...”
裴玄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的掉落了下来，黑眸有些失神，手也抖的厉害，像是回忆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一般，嘴里喃喃重复道：“我好难过，不想你离开..可是身旁有人跟我说，这是你的命，我不想...我不管这些，也不想管其他的事情，我只想要你好好的，就算把我关在门外也没关系，不跟我说话，不跟我玩也没关系，我想你在....”
说着说着，裴玄的呼吸忽然困难了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溺在海底的无助孤儿，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在他快要昏厥的时候，一双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猛地将他拉出了海底。
裴玄先是一愣，许久涣散的目光才慢慢聚集起来，看清楚了握着他手的人。
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呼气也莫名的开始变缓，耳朵也渐渐的听清了周遭的杂音与一道温柔清和的低音。
“那些都是梦，乖，不怕。”
他的声音就像是春风拂过麦田，轻柔温暖，让人的心开始慢慢地静下来。
裴玄看着他，半点目光都不愿移开。
季白见他恢复镇定之后，想要松开一只手去揉他的头，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反握住，而且还很用力，甚至都能看到手指尖没有流通的血液变得有些青紫。
季白看着自己的手指，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下自己刚才看到楚玄难过时候心中涌起的那抹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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