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捂住受伤的触须，很是不理解，“你们不可能，你们不可能能出现在这里！”
话音未落，知识长河中忽然激荡起汹涌的潮涌。
空气中淡淡的虚空气息瞬间增多，甚至肉眼可见地能够捕捉到紫色的虚无之气。
这些虚无之气交织缠绕向这里最纯粹的人类，就像死亡本能地拥抱生命，渴望鲜活炽热的生机一般。
这反应是何其剧烈，迅速。
一众虚空眼一族的成员见状不由大笑起来。
仿佛这下子他们被黑发青年的同伴用雷霆般击碎的意志，才能勉强重新拼凑起来。
“果然啊，异世界的生命是无法在这里生存的！”
立于空中的林衍身侧缠绕上缭绕的紫雾，远远看去，便仿佛死神伸出的锁链要将他拖拽向河流的怀抱。
混血少年曾经见到过无数想要以肉体强行冲击知识长河，却被吞噬得一干二净，只留痴傻的肉体。
如今见到这无比相似的一幕，他不由心中一恸。
又一次，有活生生的异界生灵要被这条知识河流带走了。
明明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是最拥有希望的那一个，却要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死去。
这大约会成为混血少年此后一生的憾痛与梦魇。
然而，被所有人静候吞噬的黑发青年却神色淡定。
“可以吗?”林衍突然望向一旁的耶梦加得。
世界之蛇耶梦加得点了点头，如同即将进食的狩猎者般冰冷而又残酷。
“我很愿意效劳。”
听见这话，一旁知道耶梦加得很恐怖的旅行者猛地捂住眼睛，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缝隙。
“我不敢看！”
要说林衍进入虚空之地当然不是毫无准备的。
早在踏进虚空大门之前，也就是在那段大眼仔们久久等不到回信的时候。他其实正在跟耶梦加得商量对策。
林衍稍稍安抚了一下躁动的巨蟒，使得对方像是一个无害的宠物蛇，眯着眼睛，看向四周可食用的生物们。
见两人的氛围如此祥和。
昧环抱的双臂放了下来，一边的眉毛抽搐似的动了动。
“好啦，闲话就到此为止了！”
深渊之暗双手比了个叉，在众人看过来时一脸轻快。
“与之相比，世界之蛇的吞噬之力真的能靠力量获取吗？”
她摊了摊手，“神话中的唯一性存在跟我们这些你以前契约的深渊种似乎有根本上的区别。”
“确实。”
林衍放下手沉吟，“深渊种族的力量源自于精神力，而耶梦加得所在的神话则在于血统。”
要不是因为耶梦加得误打误撞进入深渊，获得深渊青睐后，又恰巧被林衍用力量改造了那么一下。
他们现在能否签订契约都是一回事。
虽然没有尝试过，但他有信心控制可能出现的任何风险。
至于从不担心自己会出现意外的耶梦加得。
在听完昧的一番话后，原本冷静下来的瞳孔猛地缩小，冰冷的血液似乎瞬间变得沸腾起来。
因为它即将成为这个人力量的一部分，将自己引以为傲的吞噬力量给到黑发青年。
只见黑发青年微微抬起右手，如同呼唤什么的姿势。
记录之书随之出现，微微发亮。
现场的其他大眼仔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冷静派大眼仔直接心中一凛，怒吼道：“不能让他成功阻止他！！”
“融合。”
然而黑发青年不为所动地继续。
“可不能让你们打扰他啊。”
昧闪身拦在众多大眼仔面前，一身清爽，表情带有戏耍虚空种的感觉。
“领教一下深渊的力量吧，无知而又贪婪的虚空。”
如果林衍铁了心要吞噬虚空的腐败气息，解救异世界，那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不再只是个人冲突，而是变成了两个世界的矛盾。尤
其是这个族群背后撑腰的是称霸虚空的虚空之眼，妄图进入异世界，获取更多力量的贪婪种族。
以虚空眼一族目前的态度看，他们是绝对不会抛弃这扇可以通往异世界的虚空大门。
“久违地大闹一场吧。”
昧露出隐隐疯狂的笑意，那正是逐渐活跃起来的深渊之暗。
“会变成什么样我可不管哦。这样没问题吧，深渊主宰大人？”
这里会变成虚空和深渊开战的场地也说不定。
“什么，深渊主宰大人？”
一众大眼仔因为昧所透露出来的称呼而面露惊愕。
即便虚空这么多年来是相对封闭的大环境，也足以让它们明白过来这些称呼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就在大眼仔们震惊迟疑的当口，黑发青年已然翻阅开记录之书。
属于世界之蛇那页纸张闪闪发亮，林衍轻声念着对方的名字。
“耶梦加得。”
一只咬着自己尾巴的蛇图案出现在虚空世界上方。
它头尾相衔，雌雄同体，盘绕着整个世界，象征“一切”、“完美”、“轮回”和“阴阳”。
代表着自然界周而复始的现象，既是开始，也是结束。
与此同时，记录之书传来了记有耶梦加得描述的飘渺声音。
“它没有眼睛，也不需要眼睛，因为它的面前空无一物。
“在它的四周没有物体也没有声音，时间对它来说是停止的。
“它不需要食物，因为它既不生产也不消耗，所有行动都因它而起，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到它。”
言毕，世界之蛇与林衍融为一体。
黑发青年的身上出现了蛇类独有的特征，眼眸成了竖瞳，身边围满了无法窥探内部结构的白色浓雾。
一时间，虚空大门附近的所有生物全部都鸦雀无声。
“他这是！”
疯狂动摇的话语回荡在众人唇边，却怎么也吐露不出。
大眼仔们瞳眸震颤，踟蹰不前。
甚至怀疑眼前的笼罩在浓稠白中的人与之前的那个究竟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场面说是神迹也不为过吧，怎么这么强……
难道深渊的维度真的要比虚空高？
深渊主宰或许真的超出它们以往对于深渊的认知了。
黑发青年睁开眼睛，倏然投来轻轻的一瞥。
澄澈的眼瞳充满掠食者的残忍，却让在场的大眼仔们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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