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很不真实？”聻的声音从四周断断续续传来，“你觉得自己醒来了吗？”
于羽感知不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觉得仿佛漂浮在空气中，“我……感觉好不真实，聻你能快一点吗？”
“醒来就好了，很快就好了……”聻的声音很平静，说完之后于羽就再也没有感觉到心感的存在了。
“于小姐……于小姐？”
“啊！”于羽猛地惊醒，但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牢牢固定住，无法动弹。
“你醒了吧？感觉怎么样了？”吴黍的声音中带着疲惫，他已经守了快五个小时，实际上他已经下班了，但之前看到于羽的症状，他觉得观察一段时间总没有坏处，就一直守在了这里。
“吴医生……”于羽的头现在很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给你松开一会，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现在也很晚了，你要是再看见幻觉也保持冷静，这里很安全明白吗？”吴黍解开于羽身上的束缚带，虽然看上去有些困倦，但他依旧挤出一脸的笑容。
于羽推测自己很可能被注射了什么药物，否则看到角落里的那个黑色的怪物，她不可能这么平静。
“那是幻觉吗？”于羽指了指墙角用成千上百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怪物，平静道。
“你能看见它是吗？”吴黍顺着于羽的视线，走了过去。
看着那怪物如同害怕一般地朝一旁爬开，于羽感觉到了疑惑。
“它在怕你。”
“怕我？”吴黍扶了扶眼镜，将这一点记录在本子上。
“能详细描述一下它的样子吗？”如果患者能够保持理智地描述出自己幻觉的样子，这对分析他们的心理相当有帮助。
“浑身都是黑色，看上去就像……一只章鱼，有很多手，浑身都是眼睛。”于羽站了起来，直接朝着那个怪物走去。
吴黍没说什么，默默记录着，只不过他始终小心这于羽会突然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
现在的于羽在药物的作用下不会产生恐惧感，而此时近在咫尺的怪物在没了恐惧感之后，居然看到自己时就仿佛被吓到了似的不停后缩。
“它也怕我。”
于羽好奇地伸手触碰了一下怪物，却什么都没有碰到，那怪物就如同幻影一样消失了。
吴黍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意识到于羽的状况可能比他预想的更加复杂，不久前还情绪异常的于羽哪怕在药物作用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平静。
这时，于羽突然转头看向吴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陌生的冷漠，“还有什么要问？”吴黍心里一紧，他试图安抚于羽的情绪，“于小姐，你别紧张，你的情况有些复杂......”
于羽没有说话，因为在吴黍的背后，她又看到了某些东西，那是铁门，可铁门之外，确是纯白一片。
之前聻就说过，自己在心感世界中如果没有心感保护，就会有危险，而此时的自己就是这样的状态，那些危险都由情绪所产生，比如恐惧，疑惑等等。
但现在的自己不知为何一点情绪都没有，但心感世界还是出现了怪异的地方，让她不敢大意。
“于羽，好了，从那扇门走出去就能回到现实里了。”这时，聻的声音从心中传来。
于羽心中一喜，原来这门是聻弄出来的，这么一想，门后的纯白恐怕就代表着聻。
她想也没想就朝着门口走去。
“唉！于小姐！”吴黍惊讶地一把抓住于羽的手腕，心中暗暗叫苦。
看着阻拦自己的吴黍，于羽的心中聻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不是你的医生，这也是你情感化成的怪物，他代表理性。”
于羽一把甩开吴黍的手，一咬牙，直接朝着门口冲了过去。
这时的吴黍也管不上什么了，看着疯癫的于羽，要是让她跑出病房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心生一计，他扔下手中的纸笔就追，一边追一边也顾不上现在的时间，大喊道，“于羽别相信你脑子里的话！那才是你的幻觉，我是聻！”
他一直观察着于羽，她明白于羽的精神分裂的另一部分被她命名为了聻，不管有没有用，他也要尝试一下。
果不其然，于羽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房间，她的脚步却慢了半拍。
吴黍抓住空隙一把就将她拉了回来，然后一把关上了铁门。
“你是聻？你不是鼠吗？聻？聻你在吗？”于羽的神色这时才重新变得有些慌张。
看着于羽似乎从刚才那种极度的理性中恢复了过来，药物本该有的效果这才变得正常。
“我就是！你冷静点，刚才和你说话的人也是怪物，你差点就被带走了！”
吴黍的脸被黑暗覆盖，而天花板上的灯一下子就灭了。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下子就冲进了于羽的鼻腔。
“呼……好险。”聻的身影从黑暗中钻了出来，似乎才经历了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的于羽此时还没有五感，但心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让她安心了不少。
重新控制着心感附着在五感之上，她这才恢复了清明，只不过头还是阵阵胀痛。
“所以说你之后还是少用点心感为好，一旦身体里没有了心感一下子就不行了。”聻这才解释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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