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船舱里一片黑暗，没有点灯。
只有甲板上挂着一盏防风灯，随着船的颠簸摇摇晃晃。
“哥，我难受。”
黑暗中，方进略显虚弱的声音响起。
“坏了，你该不会晕船吧？”
杜长宇担心的看着方进，透过朦胧的月光，他也看不清方进此时的状态。
“时间过去多久了？我有点恶心。”
时间过去多久？这他还真不知道。
他那手表不是夜光的，凑着月光也看不太清楚表盘上的数字。
“能坚持不能？不行的话你只能去甲板透透风了。”
“我试试……”
“干什么的？去哪儿？”
好像从远处有人声隐隐约约传过来。
杜长宇的心瞬间提起来，他迅速站起来走到窗口，躲在一旁悄悄朝外看。
就见远处有船驶过来，那船灯火通明。
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尤为显眼。
“你们待好，别吭声。”
于舟站在船舱门口朝里面说了一句，然后把门紧紧关上回到家甲板上。
“爹……”
于舟神色凝重瞅着越来越近的巡逻船，小声喊了一句。
“一会儿你别说话。”
于老爹眯着眼看向远处，扯着船帆的手一紧。
对面那船越来越近，近到杜长宇能看清那船的大致模样。
是巡逻船。
还没靠近就听到机器嗡嗡的声音，这是发动机的。
“各位领导，今天是你们巡逻呀，是我老于呀，小渔村的。”
于老爹大声吼叫。
那船慢慢靠近小渔船，两艘船齐头并进。
“是于老爹啊，今儿怎么这么早就下海打打鱼了？”
“这不是我家孙子前两天溺水被人给救了，恩人喜欢吃虾，没办法，我俩就早点儿下海捞点大虾。”
“这事我听说了，要我说你家孙子是遇到贵人了。”
“……”
外面两拨人熟络交谈着。
杜长宇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手心里都是汗。
突然，一只湿淋淋的大手，紧攥住他胳膊。
吓得他差点惊叫起来。
他扭过头，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方进那扭曲的脸上。
半弓着腰，一只手捂在嘴上。
杜长宇此时魂儿都快要飞了。
外面巡警正在唠嗑。
里面方进快要吐了。
但凡发出一点声音，不止他俩玩完，就连于家父子俩也要遭殃。
杜长宇一把搂住方进的脖子，在他的那只捂住嘴的手上又附加了一只手。
方进眼中充满痛苦，心口如同堵了个大石头，想吐吐不出来。
他一直在强忍，拼命咽着口水，想把涌到心口的恶心感压下去。
杜长宇这会儿都快冒火了。
“那行，余老爹，我们就先走了，有事记得给我们发信号。”
“一定一定。”
杜长宇和方进终于听到巡逻船要走的话。
他偷偷向外瞄了一眼，巡逻车安慢慢驶离小船。
顿时心头一松，捂在方进嘴上的手也拿开了。
两个人慢慢松弛下来。
眼见方进身子一抖一抖，快要忍不下去。
杜长宇快速从美食广场奶茶店拿出切片柠檬。
拉开方进的手，捏住下巴，把那片柠檬塞到他嘴里。
方进那脸顿时皱成一团，酸的他魂都一激灵。
胸口那股厌气立马消散。
“哥……”
方进刚吐出一个字，再次被杜长宇拉起来捂住嘴巴。
两个脑袋头挨着头同时透过玻璃向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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